来的,自然是傅京宴。
    他刚才在车上,就知道这边车子里的人,是霍景舟。
    只是,他並没有把他当一回事。
    却没想到,霍景舟会直接把贺桑寧拦下来。
    眼看著他还想纠缠,傅京宴当即下车过来。
    恰好,就看见了这一幕。
    这会儿,傅京宴搂紧怀里的贺桑寧,过膝的呢绒长款大衣,顺势裹住她,为她挡住冬夜的寒风。
    他动作温柔,可俊美的面容上,却裹挟著比寒冬,还要凛冽的寒意。
    深邃的眸色,戾气浮现。
    “看不出来,霍总还有对別人心爱之人,动手的毛病?不如去医院治治?”
    霍景舟看到傅京宴出现,脸色也冷了下去。
    他微抬起眸子,和傅京宴对视,出口的话,不落下风,“我找寧寧有要事相商,与你何干?
    倒是傅总,趁人不备,夺人所爱,手段也不怎么光彩。”
    贺桑寧听到他这话,心里生出一股火气。
    他有什么资格,这样说傅京宴?
    她挣扎著想要说点什么,却被傅京宴箍紧了腰肢,甚至裹得更紧了。
    温热的手掌,也一下一下,轻抚著贺桑寧的脑袋,像是在安抚一样,动作温柔又暖心。
    不过,他出口的话,相当不客气,“霍总的所爱,不是那姓沈的第三者?
    抱歉,那种货色,我看不上!
    我只喜欢我家寧寧这样的!
    她乖巧,又惹人喜欢,只可惜以前,眼光不太好,所託非人。
    好在,这颗蒙尘的珍珠,被我发现了。
    我知道珍惜,也如珠如宝地捧著,从得到的那一天起,我就不会將她让出去!
    说起来,这还要感谢霍总高抬贵手。
    否则,我也遇不见这么好的宝贝!”
    他是知道,该怎么往霍景舟的心窝捅刀子,才能让他最痛。
    傅京宴当著他的面,在贺桑寧的发间,轻轻落下一个吻。
    是在用行动,让霍景舟看清楚,他对贺桑寧的珍视。
    而贺桑寧也因为他的举动,忽然乖巧下来,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中,双手也环著他的腰。
    傅京宴察觉到她的依恋,目光温柔了些许。
    看到这一幕的霍景舟,脸都黑了下来。
    眼前的画面,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    这一切,本该是属於他的!
    这个姓傅的,抢走了他的人,还在他面前亲她!
    霍景舟怒髮衝冠,一下失去了沉稳和理性,“傅京宴,当年,她对我一片痴心的时候,你还不知道在哪,更別提我们还有一个孩子!
    你不过是我不在她们身边,临时的慰藉罢了。
    我有的是办法,让她们回到我身边!”
    傅京宴只是勾著薄唇,看向霍景舟,云淡风轻地回道,“是吗?”
    他没有如霍景舟的愿,没有被激怒。
    而是垂眸看著贺桑寧,温声问她:“寧寧,你和我在一起,真的只是把我,当做临时的慰藉吗?嗯?”
    贺桑寧没想到,霍景舟会用这样低级的手段,来挑拨他们。
    她正打算当著他的面,让霍景舟认清现实。
    霍景舟就先一步开口,道:“你何必问她?她可能连你是施捨,可怜她,都分不清!
    傅京宴,你跟她根本没有未来,又何必要吊著她?
    你们家里人,根本不同意你们在一起,京都上下,都在排挤她,瞧不起她。
    比起我,你带给她的伤害,和针对,只会更多!
    以前,你在她们母女需要帮助的时候,拉了她们一把。
    这个人情,我可以还给你。
    但是,你不该把虚假的错觉当真,现在,你该把她们还给我了!
    不过是一场戏,別演著演著,自己当真了!”
    傅京宴勾起的唇角,渗透著嘲讽之意,“你一个被女人耍得团团转的愚人,还挺自以为是。
    寧寧,你告诉他,和我在一起,真只是临时找的慰藉吗?”
    他垂眸看著怀里的人,眼神温柔似水,又耐心十足,不急著逼迫她回答。
    贺桑寧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霍景舟。
    她抬起头,看著面前男人俊美的容顏,语气確定以及肯定地道:“你於我而言,不是慰藉,是喜欢,是……爱!
    我爱你,傅京宴!
    在答应跟你在一起之前,我就確定了自己对你的喜欢。
    此情,天地可鑑!”
    贺桑寧眉眼深情地看著他。
    说完,还勾著傅京宴,踮起脚尖,主动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。
    温软的唇瓣,带著点凉意,却让傅京宴的眼底,充满了愉悦和晦暗。
    他倒是没想到,会有额外的收穫。
    寧寧第一次主动说爱他!
    这样难得的表白,让傅京宴欢喜地把人搂得更紧,几乎要揉进骨子里的程度。
    最后轻笑一声,看向霍景舟,“霍总,有信心是好事,但自信过头,就是笑话了!
    希望今日之事,不会再发生!”
    隨著最后这一句话落下,傅京宴不再理会这人,直接带著贺桑寧,往自己车上走。
    霍景舟的眼睛,被他们亲昵的举动刺痛了。
    看著贺桑寧对那人顺从乖巧的样子,他脸色一阵苍白。
    来京都之前,他的確是自信满满,认为贺桑寧对他,只是一时失望。
    但只要他隨便哄一哄,她就会回到自己身边。
    可后来发生的事情,让他渐渐发现,一切似乎都不是他想的那样。
    属於他的贺桑寧,回不来了,她更沉浸在別人编织的柔情中。
    霍景舟想,他可以屈尊,求著她回头,她会回来的。
    因为以前,只要他给她一点好脸色,贺桑寧就能开心好几天。
    所以,只要自己对她服软,她一定会很感动,一定会回来。
    他从来不认为,傅京宴这样的人,会真的喜欢贺桑寧。
    他更倾向於,傅京宴是帮贺桑寧,报復自己,让自己意识到她们的重要性。
    傅京宴不是真的喜欢她……
    正因为抱著这样的念头,他一直觉得,自己还有胜算。
    可直到这一刻,看著他们离去的背影,霍景舟才猛然发现,自己的想法,是错误的。
    从贺桑寧到京都之后,傅京宴给她铺的路,可以看得出来,对方是认真的!
    自己之前暗藏的侥倖心理,在此刻,被现实彻底粉碎。
    霍景舟脸色白得有点难看,內心空落落的。
    他生平第一次,出现一种惶然、和恐慌的情绪。
    那是属於他的、很重要的东西,被抢走的情绪。
    当然,更让他在意的是,贺桑寧不爱他了。
    她爱上了別人!
    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,认为这是她的谎言。
    因为,他自己亲眼看见了。
    看到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,满心满眼,都是拥抱她的那个男人。
    那是原来看著他的眼神。
    现在,尽数属於另一个男人了。
    霍景舟感觉一阵窒息,心口的位置,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一样。
    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。
    他终於尝到了心痛的滋味。
    驾驶座上的林程,把一切都看在眼里,却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    能说什么呢?
    这一切,都是他家总裁咎由自取啊。
    贺桑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    爱著他的时候,一颗真心被糟蹋。
    等到人不爱他了,又想要挽回。
    可挽回的时候,也不真心。
    这段时间,倒是请了情感专家,请教了这方面的问题,心態也开始產生了变化。
    林程本来也快以为,他真的知道,怎么去爱一个人了。
    可是从刚才,自家总裁那番话来看,什么也没变。
    他骨子里,对於贺桑寧这个人的看法,其实还是那样。
    他依旧带著高高在上的优越感,並没有打心底里,看得起贺桑寧。
    他仍旧以为,以前被贺桑寧偏爱,被她喜欢,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    现如今,看到贺桑寧真的移情別恋,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……
    贺桑寧懒得理会这边的自省和悔意。
    她被傅京宴带上车后,车子就启动,扬长而去了。
    回去路上,傅京宴好像把刚才那点爭执,都拋到脑后,眼眸关心地看著贺桑寧,问她:“冷吗?”
    没等贺桑寧回话,他就將她的手拉过来,放在自己的掌心里。
    她的手很冰,青葱白玉的手指,冷得皮肤下的血管纹路都特別情绪。
    傅京宴耐心地用掌心揉了揉,隨后从车上拿了一个暖手宝,塞到她的手上。
    贺桑寧看了一眼,不由笑起来。
    这个暖手宝很小巧,看著有些可爱。
    旁边还有一个,是粉色狐狸的,一看就知道是给自己和昭昭准备的。
    “喜欢吗?”傅京宴嗓音低柔地问她。
    贺桑寧弯著眼睛,点点头,道:“喜欢,只要是你送的,我都喜欢!”
    礼物,她从来不计较贵重,只在意心意。
    傅京宴每次都能送到她心坎儿上。
    就像现在,她需要的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首饰,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暖手宝。
    傅京宴把人拉过来,搂进怀里,升上前面的隔板后,语气里带著一股循循善诱,“寧寧,你觉得我好不好?”
    “好呀!”
    贺桑寧想也没想,从善如流地夸,“你当然好了!这世界上,没有人比你更好了!”
    傅京宴眸色深了几分,轻鬆托著她的腰,让她坐在自己腿上,和他面对面。
    “那寧寧……把刚才的话,再说一遍好不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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