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4章 改凡人气运
“……那便说明天地灵气衰退已不可逆转，我青丘也终將如同其他上古异兽般逐渐雕零。届时，留著那些传统和库藏，又有何用？不过是陪著我们一起，化作歷史的尘埃罢了。”
这番话说得极其透彻，也极其残酷。
但也正是这份残酷的清醒，让所有狐族高层都沉默了下来，隨即，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志在眾人心中升起。
“谨遵族长之命！”
青丘这台沉寂了许久的机器，为了抓住贏少阳这“人间最后的仙缘”，开始全力运转起来。
……
十余日后，广平县地界。
贏少阳站在一处不高不低的山坡上，负手而立，目光平淡地望向县城方向。
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水银，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，迅速覆盖了整个县城以及周边区域。
县城內熙熙攘攘，眾生百態，皆在他心念流转之间。很快，他的神识在县城边缘一处颇为气派、但似乎又透著几分陈旧与阴森的宅院处停了下来。
“哦？就是这里了么……”
贏少阳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
在他的神识感知中，这处宅院看似寻常，实则內蕴乾坤。宅院之下，似乎连通著一处不小的地脉空间，其中妖气混杂，竟棲息著数百只道行不一的狐狸精！这股力量，比起之前在耿家旧宅遇到的所谓青丘旁系，不知要强出多少。
然而，当他的神识仔细扫过那地脉空间，特別是重点关注了其中那些已能化形成功的狐女时，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。
“数量倒是不少，可惜……质量堪忧。”
他心中暗忖。
这数百狐妖中，能化为人形的约有数十。
其中相貌称得上尚可的，不过十余名。
但即便是这十余人，在贏少阳看来，也仅仅是比普通人类女子清秀几分，略具媚態而已。莫说与身后经过他精心培养、气质容貌皆已脱俗的青凤、彩凤相比，便是比起灵性初显的莲香，也颇有不如。
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《聊斋》原著中关於辛十四娘的故事。
那个故事里，一个书生似乎是藉助了某个地府官员的权势，逼迫狐女辛十四娘下嫁，婚后不久却又將其拋弃。
而故事的结局，看似是辛十四娘看透书生平庸、藉故离开並最终“成仙”，但贏少阳深知，那所谓的“成仙”，在原著那个背景下，更像是一种对凡人修士境界低下、无法理解更高层次存在的嘲讽。真正的辛十四娘，其根脚与潜力，恐怕也就止步於此了。
“看来，这一支所谓的『狐妖世家』，血脉已然平庸，並无什么真正的良才美质。”
贏少阳心中已然有了判断。
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辛十四娘，以及这一窝狐狸精，彻底失去了兴趣。
既然失了兴趣，他也懒得再多费周章。心念一动，那笼罩著整个狐宅的强大神识，骤然加重！
不再是悄无声息的探查，而是如同实质般的威压，如同万丈山岳，轰然降临在那处宅院以及其下的地脉空间之中！
“嗡——！”
宅院內，无论是正在嬉戏的小狐，还是闭关修炼的老狐，亦或是那些自詡美貌、对镜梳妆的狐女，在这一刻，全都灵魂剧震，一股来自生命本源层次上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它们！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“好……好可怕的气息！”
“是天敌吗？还是那些该死的道士打上门来了？！”
“逃！快逃啊！”
尖叫声、哭喊声、碰撞声瞬间响成一片。数百只狐狸精，无论修为高低，都如同炸窝的麻雀般，惊恐万分地试图逃离这恐怖的威压。
有的现出原形，化作一道道顏色各异的流光试图衝破门窗；有的则本能地想要钻入地底更深处……
然而，一切都是徒劳。
贏少阳的神识如同一个无形的牢笼，將整片空间彻底封锁。
它们撞在神识壁垒上，如同撞在铜墙铁壁，纷纷被弹了回来，摔得七荤八素。
那股浩瀚如海、威严如狱的神识，清晰地告诉它们一个残酷的事实——无处可逃！
在极致的恐惧下，一只接一只的狐狸精被迫现出了原形。
只见宅院內外，地脉空间之中，到处都是瑟瑟发抖、蜷缩成一团的毛茸茸狐狸。红的、白的、灰的、黑的……各种顏色都有，它们挤在一起，发出低低的、恐惧的呜咽声，连抬头都不敢。
贏少阳的身影，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宅院的上空，他凌空而立，衣袂飘飘，神情淡漠地俯视著下方这“群狐乱舞”的景象。
他的目光如同利剑，缓缓扫过院中那些在惊慌中仍勉强保持著人形，但已是花容失色、瘫软在地的十余名狐女。
仔细看了几眼，贏少阳眼中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期待也彻底消散。
果然，其中相貌最为出眾的几个，也仅仅是达到了普通人类美女的標准，带著些狐族特有的媚意，但无论是根骨、灵光，还是那內在的神韵，与他身后的青凤、彩凤、莲香等人相比，都有著云泥之別。莲香虽是野妖，但那份纯真与韧性，以及被他点拨后日渐显露的灵秀，远非这些看似精致实则空洞的狐女可比。
“看来，是我期望过高了。
所谓的狐妖世家，也不过如此。”
贏少阳轻轻摇了摇头，低声自语了一句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了下方每一个狐妖的耳中，让它们颤抖得更加厉害。
他对这个结果颇感失望，原本以为能遇到些有意思的“素材”，没想到只是一群庸脂俗粉。看来，寻找优质狐妖的计划，需要调整了，或许青丘本族那边，能给他一些惊喜？不过眼下，还是先处理完广平县的事情，再去考虑下一步吧。
心念一动，他的身影已然从半空中消失，下一瞬，便如同鬼魅般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座慌乱不堪的狐宅庭院中央。
他並未刻意收敛气息，那浩瀚如海的神识虽然不再具有攻击性，却依旧如同无形的天幕，笼罩著整个宅院，让地上那些现出原形、瑟瑟发抖的狐狸，以及少数几个勉强保持人形、却脸色惨白、瘫软在地的狐女，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贏少阳的目光平淡地扫过全场，最终落在了那几个化形狐女身上，开口问道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狐妖的耳中。
“谁是辛十四娘？”
庭院中一片死寂，只有狐狸们因恐惧而发出的细微呜咽声。片刻后，在那几个化形狐女中，一个身材娇小、穿著一身浅青色衣裙的女子，咬了咬毫无血色的下唇，鼓足了此生最大的勇气，颤颤巍巍地向前挪了一小步，低著头，声音细若蚊蚋。
“小…小女子便是辛十四娘…不知…不知上仙驾临，有何…有何吩咐？”
贏少阳打量了她一眼。
这辛十四娘容貌確实清秀，带著狐族特有的几分柔媚，但正如他神识所探查的那般，根骨寻常，灵光黯淡，莫说与青凤、彩凤相比，便是比起莲香那野丫头初遇时的灵秀劲儿，也颇有不如。完全不符合他收纳侍女的標准。
確认了此女並非他所需之人，贏少阳便彻底失去了兴趣。
他未再多言，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说，身形再次模糊，如同清风拂过，已然从庭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隨著他的离去，那笼罩在宅院上空，令所有狐妖窒息般的恐怖威压，也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，消散无踪。
庭院中，死里逃生的辛家眾狐，过了好半晌才敢慢慢抬起头，互相张望著，脸上儘是惊疑不定与后怕。
“走…走了？”
“那位…那位可怕的存在，就这么走了？”
“他找十四娘，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…但看样子，似乎对我们並无恶意…或者说，根本不屑於对我们有恶意……”
“幸好，幸好……”
辛十四娘站在原地，俏脸上依旧残留著苍白，心中却充满了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。
那位神秘强大的存在，指名道姓地找她，却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，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、甚至不入眼的物品。
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，比直接的威胁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挫败。
……
瞬息之间，贏少阳已出现在数百里外的一片荒僻山岭之中。对於辛家狐妖的后续反应，他毫不关心。
他负手立於山巔，任由山风吹拂衣袂，心中悠然规划著名下一步的行程。
“广平县之事已了，下一个目標，便是青城山上清宫了。”
他暗自思忖。
“去那里，一是为了兑换那个神位，换取一件合適的顶级法宝。二是为青凤她们求取一部合適的根本功法。茅山之行因故暂缓，上清宫作为道门大派，底蕴深厚，应当能有適合妖族或女子修炼的上乘功法。”
至於原本计划中，可能顺路去探访一下金华那边传闻的某些著名女鬼，此刻也被他彻底从清单上划去。
这方聊斋世界，与他前世所知的故事传说，差异似乎过大，许多事情並不能直接套用前世的认知。
而且，此界天地灵气持续衰退的异常状况，让他本能地感到警惕，不愿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过多浪费时间与精力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隨著步伐轻轻晃动的玉佩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思绪微微飘远。
在其他世界，他行事往往更加直接、甚至堪称霸道，习惯於以最快速度攫取最大的利益，横扫一切阻碍。
但在此界，他却不得不更加谨慎几分。此方世界三界秩序混杂，那地府之中的判官、阎罗等正神，似乎可以较为隨意地干预人间事务，甚至原著中不乏他们篡改凡人气运、命数的记载。虽然他不惧，但也不想平白招惹麻烦。
更令他心生警惕的是，此界修士因为天地灵气枯竭的大环境，似乎集体走上了一条偏重修炼神魂的诡异道路。
而且，这些修士死后，其神魂並非寻常的魂飞魄散或进入轮迴，反而会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反哺天地，增强此界某种诡异的“灵性”。
这种循环，透著一种说不出的诡譎，让他不敢轻易將自身核心的元神与这个世界绑定过深。
儘管如此，为了適应此界规则，更为了提升实力，他还是尝试著將自身元神用本地的“灵性”进行淬链。
效果显著，不仅让他培育出的种种神通更具“灵性”，如同活物，连隨身携带的那数十万株灵药，也因此受益匪浅，其中部分年份久远的，甚至已经开始诞生出如同人参娃娃般的灵智生命。
他內视己身，那由天罡地煞大阵演化出的星辰符文，数量已然暴增，熠熠生辉，不仅威力大增，更似乎具备了某种孕育“星神”的潜力。
他有一种预感，若是回到他出身的大秦世界，凭藉那个世界相对充沛且受他调动的全球灵气，维持並彻底激发这座大阵的威能，將不再是难事。
这种调动一界灵气为己用的能力，在此方灵气枯竭、规则诡异的聊斋世界，是绝无可能实现的。
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，一旁的彩凤似乎接到了什么传讯，上前一步，轻声稟报导。
“主人，接到青丘那边的传讯，他们选拔的侍女队伍，即將抵达我们目前所在的区域。”
贏少阳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青丘的动作，倒是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。
“哦？既然如此，那便找个清静地方见见吧。”
他点了点头，旋即不再耽搁，袖袍一拂，一股无形之力捲起身边包括莲香、青凤、彩凤在內的五名侍女，施展神通，瞬间挪移而去。
下一刻，他们便出现在了一片更加荒无人烟，灵气却相对浓郁几分的原始山区之中。
贏少阳抬手祭出那幅神秘画卷。画卷迎风便长，迅速展开，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，覆盖了下方大片的山林。光幕之中，亭台楼阁、瑶草奇花的虚影浮现，並迅速凝实，化作一片足以容纳数千人居住、活动的巨型建筑群，与周围的山林巧妙地融为一体。
这正是画卷內部空间的显化。
那些原本只能在画卷狭小范围內活动的花妖们，感受到外界熟悉又陌生的山林气息，纷纷从建筑中飞出，发出欢快的嬉笑声，在林木间、溪流边穿梭飞舞。经过这段时间在外界的適应和贏少阳有意无意的点拨，这些花妖的灵性显著提升，不再是最初那般懵懂无知，行动之间，更多了几分活泼与生气。(本章完)
这番话说得极其透彻，也极其残酷。
但也正是这份残酷的清醒，让所有狐族高层都沉默了下来，隨即，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志在眾人心中升起。
“谨遵族长之命！”
青丘这台沉寂了许久的机器，为了抓住贏少阳这“人间最后的仙缘”，开始全力运转起来。
……
十余日后，广平县地界。
贏少阳站在一处不高不低的山坡上，负手而立，目光平淡地望向县城方向。
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水银，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，迅速覆盖了整个县城以及周边区域。
县城內熙熙攘攘，眾生百態，皆在他心念流转之间。很快，他的神识在县城边缘一处颇为气派、但似乎又透著几分陈旧与阴森的宅院处停了下来。
“哦？就是这里了么……”
贏少阳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
在他的神识感知中，这处宅院看似寻常，实则內蕴乾坤。宅院之下，似乎连通著一处不小的地脉空间，其中妖气混杂，竟棲息著数百只道行不一的狐狸精！这股力量，比起之前在耿家旧宅遇到的所谓青丘旁系，不知要强出多少。
然而，当他的神识仔细扫过那地脉空间，特別是重点关注了其中那些已能化形成功的狐女时，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。
“数量倒是不少，可惜……质量堪忧。”
他心中暗忖。
这数百狐妖中，能化为人形的约有数十。
其中相貌称得上尚可的，不过十余名。
但即便是这十余人，在贏少阳看来，也仅仅是比普通人类女子清秀几分，略具媚態而已。莫说与身后经过他精心培养、气质容貌皆已脱俗的青凤、彩凤相比，便是比起灵性初显的莲香，也颇有不如。
这让他瞬间联想到了《聊斋》原著中关於辛十四娘的故事。
那个故事里，一个书生似乎是藉助了某个地府官员的权势，逼迫狐女辛十四娘下嫁，婚后不久却又將其拋弃。
而故事的结局，看似是辛十四娘看透书生平庸、藉故离开並最终“成仙”，但贏少阳深知，那所谓的“成仙”，在原著那个背景下，更像是一种对凡人修士境界低下、无法理解更高层次存在的嘲讽。真正的辛十四娘，其根脚与潜力，恐怕也就止步於此了。
“看来，这一支所谓的『狐妖世家』，血脉已然平庸，並无什么真正的良才美质。”
贏少阳心中已然有了判断。
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辛十四娘，以及这一窝狐狸精，彻底失去了兴趣。
既然失了兴趣，他也懒得再多费周章。心念一动，那笼罩著整个狐宅的强大神识，骤然加重！
不再是悄无声息的探查，而是如同实质般的威压，如同万丈山岳，轰然降临在那处宅院以及其下的地脉空间之中！
“嗡——！”
宅院內，无论是正在嬉戏的小狐，还是闭关修炼的老狐，亦或是那些自詡美貌、对镜梳妆的狐女，在这一刻，全都灵魂剧震，一股来自生命本源层次上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它们！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“好……好可怕的气息！”
“是天敌吗？还是那些该死的道士打上门来了？！”
“逃！快逃啊！”
尖叫声、哭喊声、碰撞声瞬间响成一片。数百只狐狸精，无论修为高低，都如同炸窝的麻雀般，惊恐万分地试图逃离这恐怖的威压。
有的现出原形，化作一道道顏色各异的流光试图衝破门窗；有的则本能地想要钻入地底更深处……
然而，一切都是徒劳。
贏少阳的神识如同一个无形的牢笼，將整片空间彻底封锁。
它们撞在神识壁垒上，如同撞在铜墙铁壁，纷纷被弹了回来，摔得七荤八素。
那股浩瀚如海、威严如狱的神识，清晰地告诉它们一个残酷的事实——无处可逃！
在极致的恐惧下，一只接一只的狐狸精被迫现出了原形。
只见宅院內外，地脉空间之中，到处都是瑟瑟发抖、蜷缩成一团的毛茸茸狐狸。红的、白的、灰的、黑的……各种顏色都有，它们挤在一起，发出低低的、恐惧的呜咽声，连抬头都不敢。
贏少阳的身影，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宅院的上空，他凌空而立，衣袂飘飘，神情淡漠地俯视著下方这“群狐乱舞”的景象。
他的目光如同利剑，缓缓扫过院中那些在惊慌中仍勉强保持著人形，但已是花容失色、瘫软在地的十余名狐女。
仔细看了几眼，贏少阳眼中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期待也彻底消散。
果然，其中相貌最为出眾的几个，也仅仅是达到了普通人类美女的標准，带著些狐族特有的媚意，但无论是根骨、灵光，还是那內在的神韵，与他身后的青凤、彩凤、莲香等人相比，都有著云泥之別。莲香虽是野妖，但那份纯真与韧性，以及被他点拨后日渐显露的灵秀，远非这些看似精致实则空洞的狐女可比。
“看来，是我期望过高了。
所谓的狐妖世家，也不过如此。”
贏少阳轻轻摇了摇头，低声自语了一句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入了下方每一个狐妖的耳中，让它们颤抖得更加厉害。
他对这个结果颇感失望，原本以为能遇到些有意思的“素材”，没想到只是一群庸脂俗粉。看来，寻找优质狐妖的计划，需要调整了，或许青丘本族那边，能给他一些惊喜？不过眼下，还是先处理完广平县的事情，再去考虑下一步吧。
心念一动，他的身影已然从半空中消失，下一瞬，便如同鬼魅般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座慌乱不堪的狐宅庭院中央。
他並未刻意收敛气息，那浩瀚如海的神识虽然不再具有攻击性，却依旧如同无形的天幕，笼罩著整个宅院，让地上那些现出原形、瑟瑟发抖的狐狸，以及少数几个勉强保持人形、却脸色惨白、瘫软在地的狐女，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贏少阳的目光平淡地扫过全场，最终落在了那几个化形狐女身上，开口问道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狐妖的耳中。
“谁是辛十四娘？”
庭院中一片死寂，只有狐狸们因恐惧而发出的细微呜咽声。片刻后，在那几个化形狐女中，一个身材娇小、穿著一身浅青色衣裙的女子，咬了咬毫无血色的下唇，鼓足了此生最大的勇气，颤颤巍巍地向前挪了一小步，低著头，声音细若蚊蚋。
“小…小女子便是辛十四娘…不知…不知上仙驾临，有何…有何吩咐？”
贏少阳打量了她一眼。
这辛十四娘容貌確实清秀，带著狐族特有的几分柔媚，但正如他神识所探查的那般，根骨寻常，灵光黯淡，莫说与青凤、彩凤相比，便是比起莲香那野丫头初遇时的灵秀劲儿，也颇有不如。完全不符合他收纳侍女的標准。
確认了此女並非他所需之人，贏少阳便彻底失去了兴趣。
他未再多言，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说，身形再次模糊，如同清风拂过，已然从庭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隨著他的离去，那笼罩在宅院上空，令所有狐妖窒息般的恐怖威压，也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，消散无踪。
庭院中，死里逃生的辛家眾狐，过了好半晌才敢慢慢抬起头，互相张望著，脸上儘是惊疑不定与后怕。
“走…走了？”
“那位…那位可怕的存在，就这么走了？”
“他找十四娘，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不知道…但看样子，似乎对我们並无恶意…或者说，根本不屑於对我们有恶意……”
“幸好，幸好……”
辛十四娘站在原地，俏脸上依旧残留著苍白，心中却充满了困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。
那位神秘强大的存在，指名道姓地找她，却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，仿佛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、甚至不入眼的物品。
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，比直接的威胁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挫败。
……
瞬息之间，贏少阳已出现在数百里外的一片荒僻山岭之中。对於辛家狐妖的后续反应，他毫不关心。
他负手立於山巔，任由山风吹拂衣袂，心中悠然规划著名下一步的行程。
“广平县之事已了，下一个目標，便是青城山上清宫了。”
他暗自思忖。
“去那里，一是为了兑换那个神位，换取一件合適的顶级法宝。二是为青凤她们求取一部合適的根本功法。茅山之行因故暂缓，上清宫作为道门大派，底蕴深厚，应当能有適合妖族或女子修炼的上乘功法。”
至於原本计划中，可能顺路去探访一下金华那边传闻的某些著名女鬼，此刻也被他彻底从清单上划去。
这方聊斋世界，与他前世所知的故事传说，差异似乎过大，许多事情並不能直接套用前世的认知。
而且，此界天地灵气持续衰退的异常状况，让他本能地感到警惕，不愿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过多浪费时间与精力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隨著步伐轻轻晃动的玉佩，冰凉的触感让他思绪微微飘远。
在其他世界，他行事往往更加直接、甚至堪称霸道，习惯於以最快速度攫取最大的利益，横扫一切阻碍。
但在此界，他却不得不更加谨慎几分。此方世界三界秩序混杂，那地府之中的判官、阎罗等正神，似乎可以较为隨意地干预人间事务，甚至原著中不乏他们篡改凡人气运、命数的记载。虽然他不惧，但也不想平白招惹麻烦。
更令他心生警惕的是，此界修士因为天地灵气枯竭的大环境，似乎集体走上了一条偏重修炼神魂的诡异道路。
而且，这些修士死后，其神魂並非寻常的魂飞魄散或进入轮迴，反而会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反哺天地，增强此界某种诡异的“灵性”。
这种循环，透著一种说不出的诡譎，让他不敢轻易將自身核心的元神与这个世界绑定过深。
儘管如此，为了適应此界规则，更为了提升实力，他还是尝试著將自身元神用本地的“灵性”进行淬链。
效果显著，不仅让他培育出的种种神通更具“灵性”，如同活物，连隨身携带的那数十万株灵药，也因此受益匪浅，其中部分年份久远的，甚至已经开始诞生出如同人参娃娃般的灵智生命。
他內视己身，那由天罡地煞大阵演化出的星辰符文，数量已然暴增，熠熠生辉，不仅威力大增，更似乎具备了某种孕育“星神”的潜力。
他有一种预感，若是回到他出身的大秦世界，凭藉那个世界相对充沛且受他调动的全球灵气，维持並彻底激发这座大阵的威能，將不再是难事。
这种调动一界灵气为己用的能力，在此方灵气枯竭、规则诡异的聊斋世界，是绝无可能实现的。
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，一旁的彩凤似乎接到了什么传讯，上前一步，轻声稟报导。
“主人，接到青丘那边的传讯，他们选拔的侍女队伍，即將抵达我们目前所在的区域。”
贏少阳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青丘的动作，倒是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。
“哦？既然如此，那便找个清静地方见见吧。”
他点了点头，旋即不再耽搁，袖袍一拂，一股无形之力捲起身边包括莲香、青凤、彩凤在內的五名侍女，施展神通，瞬间挪移而去。
下一刻，他们便出现在了一片更加荒无人烟，灵气却相对浓郁几分的原始山区之中。
贏少阳抬手祭出那幅神秘画卷。画卷迎风便长，迅速展开，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，覆盖了下方大片的山林。光幕之中，亭台楼阁、瑶草奇花的虚影浮现，並迅速凝实，化作一片足以容纳数千人居住、活动的巨型建筑群，与周围的山林巧妙地融为一体。
这正是画卷內部空间的显化。
那些原本只能在画卷狭小范围內活动的花妖们，感受到外界熟悉又陌生的山林气息，纷纷从建筑中飞出，发出欢快的嬉笑声，在林木间、溪流边穿梭飞舞。经过这段时间在外界的適应和贏少阳有意无意的点拨，这些花妖的灵性显著提升，不再是最初那般懵懂无知，行动之间，更多了几分活泼与生气。(本章完)